回老家听朋友讲医生吴德死了，年龄并不是很大，六十几岁，是呕死的。

在我的印象中吴德是个不错的治疗红伤的乡村大夫，只是在治病时下手比较狠，收费高。即就是很小的一个红伤，他往往不给患者打麻醉药或止痛针，消毒水冲冲，从来不顾患者的感受，然后用刀子使劲清理创伤面，又是刮有是割，痛的患者嗷嗷乱叫，他就吼道：“喊啥哩！不痛不得好！”，然后涂点自己在卫校学的治疗创伤用的药片研成的粉沫药，简单做个包扎，动辄就收十几块钱。九十年代农村没医保，这个钱数可不是个小数，患者往往总是无奈但只能挨宰，因为疗效总是很好。

聊的过程中知道了吴德呕死的原因。

吴德父母养育了他们兄弟六个，无女，吴德排行老二。其他兄弟都比较穷也老实本分，基本没什么文化。吴德长的白白净净，中等个头，薄薄的双眼皮，一对大眼，人比较机灵。十七岁上卫校回乡当了村卫生员，后来两个村子合并落选村卫生员干起了个体。凭着一手看红伤在远近十里八村的名气赚了大钱，说话刻薄难听，家里房子盖的富丽堂皇，买了豪车。

听说吴德对父母不太好。也不知是太忙还是其它原因，很少看望住在同组的父母，他的儿女也不常去看望老人，把父母接过去享受他的豪宅那根本不可能；老人病了医药费和其他兄弟们也是均摊，从来不会让一星半点，吃亏的事他不会干。乡性很差，口碑不好。

听说他老父亲过逝，按乡俗，给老人要献饭，帮了几天忙做饭的相邻大嫂姐妹闹着玩要几十块钱的辛苦钱，也调节一下他们的悲痛心绪，其他兄弟都很感激的给了他死活不给，后来闹僵了，他掏出一大把百元钞票抛向空中，气愤的说：“谁爱钱谁拾去！”，结果搞的大家索然无趣，没一个人去捡地上的大钞，看在其他兄弟脸上还得忍气吞声把活干下去。

老人倒头下葬按乡俗孝子出殡必须披麻戴孝拉纸杆。纸杆必须是柳木棍，柳木棍用白麻纸裹底白纸条螺旋状绕缠留出多处纸条头，纸杆在移动时白纸条在风中感觉有一种悲伤的动感。出殡从家到坟地孝男必须每人一直拉着根一米多高的纸杆，纸杆不能离地，到坟地插进坟头，以示对老人的哀悼及待柳树长大后对子孙后代的庇佑和兴旺发达。

听说吴德父亲下葬时帮忙的村民给他单独砍了根一尺半高的用白纸条从上到下缠绕的很严实的木棍，也没留纸条头。他一路忍气吞声的时蹲时跪着穿着孝服拉着纸杆哭丧着脸和众兄弟把父亲送进了村外好几畛地远的公坟，结果到坟地往坟头插纸杆时发现自己的纸杆是根槐木棍，也顾忌不了老父亲是否下葬结束，当时就气的躺在坟地仰天大哭不省人事，回家后不久就气绝毙命，听说死相极惨。死时赤身躺在邻居门口臭气熏天猪圈里的污水旁，四仰八叉，舌头外伸，眼珠凸出，脸皮斜抽，说是呕死的。

唉！法律有时惩罚不了这类无德不孝之子，让老天去惩罚吧！老天是谁呢？老百姓、村规乡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