谚云:“陕西有一怪,辣子是道菜”。在我的家乡蒲城一带还有一句顺口溜:“白蒸馍,夹辣子,一咬一个月牙子”。充分反映了陕西乡党吃饭时的豪爽模样。如果能将这顺口溜中的白蒸馍换成蒲城椽头馍,将辣子换成八宝辣子,那就更是一宗美餐了。
蒲城椽头蒸馍以其形似椽头而得名,至今至少已有二百多年的生产历史,甚至还有说唐王朝为五陵春秋祭祀都献椽头馍的。因为史无记载,谁也无法确定其渊源,但也可以说明很久很久以来,蒲城蒸馍就很闻名。外地人取笑蒲城的方言,常有一句:“蒲城(kēng坑)蒸(gēng庚)馍拿秤(kèng)称(kēng坑)”,其实这只是蒲城兴镇一带的乡音,并非蒲城有代表性的方言,但它足以说明蒲城的蒸馍是外地人眼中首选的食品而声名远扬。
蒲城椽头蒸馍是以渭北优质小麦和洛滨之独特水质为原料;具有馍白皮展、外酥内嫩、数日不裂、营养丰富、甘香盈口的特点。其制作方法别具一格,蒸馍时不用碱,发酵程度要求严格,面团要反复盘揉,所以椽头蒸馍内酥外光,含水分少,且便于携带,又耐久贮。故而成为人们宴会待客,馈赠亲友,外出旅游的必备美食。
椽头蒸馍制作时对面团的揉搓挤压工夫十分重要,据说揉捻成形前需用杠子排压八次,大杠子压了,小杠子又压。那案板紧贴的墙上,打有一个洞,专门用来支撑压面杠子,压杠子时,人坐在外边一头,使出全身力气挤压那面团,一遍又一遍,直至柔软光润,不见缝隙时才能搓成长条,切成圆锥体馍坯,然后,大头向下,置于热炕上,加盖棉被,待自下而上发过原体高的一半时,将小头朝下继续发,发成圆柱体后上笼,用大火蒸熟,这样一锅喷香的椽头馍便可出笼了。
蒲城椽头馍即使不佐菜蔬吃,也有筋耐嚼,舒适可口,如果能配上八宝辣子作为佐餐之用,真可谓美上加美,美到家了,那才叫过瘾呢!
“八宝辣子”据说是清朝阁老阎敬铭从宫廷引入民间的佐餐佳肴,在大荔、蒲城一带的渭北民间筵席中是必不可少的下饭菜,而且最受欢迎,坐席的人拿到蒸馍,第一反应是先将筷子伸向八宝辣子,一桌七碟八碗的菜肴,如风扫残云般完得最早的一定是这个碟子。
“八宝辣子”因其配料、调料众多,故名“八宝”。此菜主要以猪肉、杏仁、咸菜、青豆、莲菜、油炸豆腐、红萝卜、辣椒面等,切成小丁,烹制而成,其原料并非固定不变,比如咸菜如能换成潼关酱笋,青豆换成豆瓣,外加水发海米、水发玉兰片、大葱、蒜苗等当然更好。烹制时需先将辣椒面用煎油泼透,再将其他配料加上调料用清油旺火炒至半熟,倒入泼好的辣子炒至熟透,即成油汁鲜红,香辣味浓的八宝辣子。
“八宝辣子”的功能是增食欲,助消化,夹在热热的椽头蒸馍中食用,那可是浑身发热,满口生津,余香缭绕,后味无穷啊!
二十世纪末,蒲城县椽头馍食品厂等社会力量挖掘民间秘方,在继承传统工艺的基础上,使椽头馍生产走向工业化、规模化,并开发了礼品化包装等。椽头馍在省内外的知名度不断提升,不少外地人以能吃上蒲城椽头馍而感庆幸。多年来,蒲城县椽头馍的生产规模不断扩大。行销咸阳、宝鸡、西安、铜川甚至河南、山西、山东、河北等地。至于八宝辣子,则是各个饭店的拿手绝活,意欲品尝者,不妨来此一试。
最后,且赋七律《椽头蒸馍》一首,以为本文作结:
蒲邑名食誉九州,蒸馍形象仿椽头。
体如元宝藏珍贵,质似凝脂蕴玉柔。
色味舒心酥且韧,香甜可口美而优。
非遗文化传绝技,世代相承馨永留。